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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 求 真 性 情
作者:■ 2018旅游管理专业 张淑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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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先勇说:“《红楼梦》是一本天书,有解不尽的玄机,有探索不完的秘密。“我本想借此契机,再去一览贾府的亭台楼阁,一窥大观园中的爱恨痴缠,理清其中的纠葛,却怎么也忘不了《人间失格》中真实又可悲的“我”,索性沉浸于人物一颦一笑间的性情,倒也有些感悟。

“这是我对人类最后的求爱。”

许多人说黛玉爱拈酸吃醋,说话刻薄不留情面,但我却觉得她虽不屑于庸人俗物,却未必做不来人情世故。她的冷淡来源于本性中的自视清高,但同时来源于对宝玉的不确定。爱到至深是狭隘的,这种狭隘要求自身的完美更遑论对对方的占有,否则《失乐园》中凛子也不会选择与久木相拥走向死亡。而黛玉心较比干多一窍,只要宝玉对她的情有些许回应,她便可感知并得到安抚。黛玉在感情中的高傲自不用说,但当两人关系明朗时,她又是卑微的,尽管宝玉是“有了姐姐便忘了妹妹”,她还是愿意更多地选择相信,愿意善待他身边的晴雯与袭人,愿意与宝钗和平相处……黛玉的转变,正是她“最后的求爱”。

“我的不幸恰恰在于我缺乏拒绝的能力。”

宝钗知书识礼性情温和,可她也曾作 《螃蟹咏》“眼前道路无经纬,皮里春秋空黑黄。”辛辣的讽刺世人;她出生公侯富贵之家,却不喜富丽闲妆,居室也似“雪洞”;她中了入世入仕的“热毒”,却也有“冷香丸”压制。在我看来,宝钗虽不是隐士,却是个君子。她希望宝玉能定国安邦本就没什么不对,她只是没有跳脱时代,有着当局者的局限而已,仅以今人的视角就将宝钗贬得一文不值,我想,是不公平的。脂砚斋评价“宝钗为博识所误”因为博识,她总能看破,时时冷静,让人觉得不近人情;因为博识,她中了纲常伦理的毒,更难解脱;因为博识,她顺了所谓的父母之命金玉之缘,连拒绝都不曾便嫁给了明知不爱她的宝玉,一生凄苦……那个时代教会了她如何成为一个大家闺秀,却没给予她“拒绝的能力”。

“怪哉,仅一夜之隔,我心竟判若两人。”

永远忘不了,湘云枕着芍药花瓣,香梦沉酣,醉卧于乱花中的样子。书中并未言及她当时的装扮,可在我心中她分明着了一身红衣,鲜妍明媚,张扬却又不失娇俏。她性子洒脱,爱穿男装,在大观园的莺莺燕燕中,应是最无心机的存在,即使与黛玉有隔阂,也仍然如清晨的阳光一般清丽透亮,人评她“众中最小最轻盈,真率天真讵解情?”可即使是这样的人,也免不了“湘江水逝楚云飞”的结局这是 “尘寰中消长数应当”。可是丈夫暴病而亡,为情守寡的她又怎能不悲伤,又怎能再复当年少女心境?

“世界上的合法,反而都是可怕的。”

林语堂说,他最喜欢探春,最不喜妙玉。妙玉虽“云空未必空”,但自命清高的性子终究让她对世事冷眼旁观,而探春则是“看得透,拿的定,说得出,办得来”,正如抗争的林语堂。探春说:“我但凡是个男人,可以出得去,我必早走了,立一番事业。”连凤姐都要赞她一句“好一个三小姐”,只是她可以兴利除宿弊,却无法挽救倾颓的家势;“才自精明志自高”却无法摆脱庶出身份的束缚,最终远嫁他乡,于这“末世”也仅算有一隅之地罢了。

“我并不怕死,但若是受伤流血,变成残废,我可不要。”

王熙凤自一出场便是泼辣强势的,她的才依托于出身得到了极大地发挥自不用说,但另一方面,大闹宁国府也罢,逼死尤二姐也罢,说到底,她也仅是一个骄傲的女人而已———最后她病倒了尽失人心,梦到可卿来看她尚觉得感激,想必不是个生性恶毒之人吧。若是可以选择她也不愿活得那么累吧,只是最后的她还是要守着自己的骄傲,只能在没人理解的骄傲中死去。

曹雪芹先生在第二回中借贾雨村之口替宝玉辩护,又将这十二人誉为金陵女子十二,想必对这些性情各异的人,持的是包容态度,褒过于贬。这种态度与他们的性情一道,使我愈发体会到,人世,不止是“人的复数”,每一个人都是不一样的。红楼里的人或许活得很痛苦,可他们都真实而又鲜明的活着,做着自己认为对的事,努力活出自己想要的模样。

世界很大,人很多,没人能让所有人都满意,因此不必苛责别人也无需为难自己,不如就由着性子,坚守自己的“小才微善”,也好过失了真性情,成为他人的影子,到头来,连真正活过都算不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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